温柔病主题文 原创bg 第三人称 写于2022年仲秋. by 季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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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:
何为庸俗?何为圣洁?
谓何庸俗。谓何圣洁。
她常常立在窗檐也等他来。
事实上,等是不必要的,当钟声悠扬的传来第二次六声,他就来了。
那时他刚吃过晚餐,但头脑仍然清醒,可以用满墨的钢笔写下行行字符;直至她困惑的咬着笔尾,钟声再次响起打断他悠扬的声音时,才结束这每周例行的程序。
短短的六十分钟,三千六百秒,起不到显而易见的效果。
她只不过是同意为自己找些事做罢了,多少好过终其一日的望着底下的花圃。
她有时也下楼去,不过不多。阳光总是在灼伤她的皮肤,使惨白的肤色泛红。
他从不在楼下多作停留,即使鲜红的玫瑰花惹眼。
他的目光不能说没有在红玫瑰上停留过,但他总是收回目光,自顾自的离开。
“先生,你喜欢玫瑰花吗?”
“哦?”他许是没想到她会问这样一个冷不丁的问题。
“红色的。”她看着窗外剩下的最后一抹夕阳,补充道。
他不禁想到花圃里的花,她好像对那些挺情有独钟;他认为是有道理的,她虽然外表孱弱,但内心也真的热烈如盛开的花。
他合上钢笔盖,将它插回口袋,深深吸了一口气,淡淡的回答道:“我不喜欢。”
她似乎明显的愣了一下,迟疑的开口:“那您……”
“我喜欢白色的。”
“好的,先生。”
她尊称他为先生,感激不尽他的学识,折服于他缜密的逻辑,花本不该开放,可花在光线下藏匿了数日,也该有一朵开在傍晚了。
先生走了。
她取出那朵放在桌底暗格里的红玫瑰,因为怕刺扎了手,所以用餐巾包着。
可它仍是有刺的,遮掩并不代表不存在。
她剥落一片花瓣,温润着眉眼。
哦,他喜欢白色的玫瑰花。
也不能这么理解。说不定他更喜欢月季、紫丁香或着小苍兰,甚至压根不喜欢花。
他是被迫选择的,他必须挑出一个来,在红白之间;他才选了白玫瑰,避免被继续问下去?
她喜欢猜测,猜到最后早已是完全在虚构了。
在玫瑰花的花瓣没有被剥完时,它就已经枯萎了。
七天很长,让鲜红变成暗红再泛成失了色温的红褐色。
花圃反而真切的开出一朵白玫瑰来。
他应当是看见了,但他抬起手腕一瞄,终究没有驻足,最后还是伴着钟声叩了她的门框。
“请进,先生。”
他向来有礼貌,即使她的门常常不关闭而只是半掩着,即使她不介意他直接进来,他还是坚持敲门。
那天的课同以往一样既短暂又漫长,由春至冬,由冬至春,一方灯光两个人。
她刚开始是不穿裙子的,后来便当作常服了。
他开始坚持穿三件套的西装,后来换了单西,再后来也不时穿大衣前来。
他偶尔咳嗽一两声,便停滞几秒,之后扶扶眼镜,就继续用笔尖飞舞下去。
也许是话讲的多了,她总觉得他的嗓音不如最初那么宽厚与低扬;她没问过,她不想了解他是不是还伴着钟声进很多人的家门。
他又是咳嗽两声,没来由的,没停滞几秒:“小姐,我向您请一个月的假。”
她没有何为什么,她知道这样做会延期他们的合约到期时间,于是点点头,看着他回答:“好的,先生。”
那是春天。
他的背影不再伴着日光了,而是伴着残阳远去。
他终究还是对着那一枝白玫瑰停下,又后退两步落坐在长椅的左边。
他偏着头看着,没再管表的事,他只想看看,这是否真的是一朵白玫瑰。
她是跑下来的,冷风微动她的发梢;她立在那儿,差点要开口,收住了,徐徐坐在长椅右边。
“回去吧?”他向她那里瞥一眼,捏了捏自己薄寒的指尖,开口询问道。
她没搭这话茬,将腿收了收:“好看吗?”
他知道她问的是花,可是睫毛还是抖了一下。
“圣洁。”
“这样吗?”她没有愠意,只是接话很快:“那红色的呢?”
“……我说过不喜欢。”
“先生是想用庸俗这个词吗?”
先生猛得咳嗽起来,他称的上狼狈用手接着胸口,似乎想让肺部冷静下来。
他又瞥了一眼她,被咳嗽扰乱的呼吸短促;没顾其它的,他站起身,只顿了一下,便快步离开了。
他身后传来她无疑确定的话语:“先生,您是完全喜欢红玫瑰的。”
这声音很灵动,仿佛在阐述,没错,是红色,是炽热的红色,是有可能会扎破手的那种。
她不习惯流泪,她也不习惯笑,她平淡的走回去,没注意到残阳早已落尽。
他在怕什么?他的笔尖就注定他不怕世俗,甚至矜贵的可以将世间的庸俗化为圣洁。
她让他想,她让他思考,她等一个月后的曙光。
她还是立在窗檐。
她只能看到她想看到的,白玫瑰还是开败了,红色的骨朵又鲜艳起来。
日复一日,她还是没注意到,曙光永不属于落日。
一个月转瞬即逝,在时间上来讲是这样。
叩了门,请求进入的不是他。
是谁不重要了,看的出来。
这个人用着专业性极强的调子:“小姐,你们的合约无法继续履行了。”
她的吃惊好像被司空见惯。
律师冷着一张脸,将信封递给她,说了些结语,便逃脱似的告辞。
她无所适从。
信封里有文件,有纸钞,有一张纸。
而这张纸是相当轻薄与短小的,钢笔字,墨色已不新了,写着一串地址。
牧师递给她一枝玫瑰花,红色的,绽放。
她尽力扬了扬唇角的弧度,终究还是转过身,抹了一把泪。
春天多美好啊,花在开,花可以开。
颜色永远搭不到一起去,又是怎么回事呢?
她嗅了嗅红玫瑰,手没有划破,因为刺已经被贴心的削去了。
她的衣袂带走一份余香,裙摆卷起几片花瓣。
一位少女趁着月光在墓碑前放下一枝白玫瑰。
墓碑很单调。
只有三个字——我爱她。
谁是“我”,谁是“她”,再也不会有人知晓。
她的声音回荡着:
“我应该喜欢白玫瑰的。”
她立在窗檐旁,还是向外望。
花圃里的白玫瑰开的正好。
如果有一天,她有幸躺在他旁边,也许在漆黑而密闭的地方,会有一朵红玫瑰来做收场。
他曾对牧师说:“故事的开端是白色的,我给不了红色,但我想她想看到红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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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Q:失踪人口短暂回归 希望各位喜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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